对“事业报国”有如火焰般的热情
——韩华集团创始人 玄岩金锺喜先生


本文译自在韩国《朝鲜周刊》上连载的“创造经营的挑战者——韩华集团创始人玄岩金锺喜先生”的文章。
这是继5月第一集之后的第二集故事,如需阅读第一集故事,请点击此。

1957年10月,开启国产炸药时代

1950年代末,韩国火药仁川工厂正门


金锺喜先生想帮小池夫妇早日回到日本,因为小池夫妇担心先回国的孩子们,想尽快回家。于是金钟喜先生拜托釜山营业所的所长安排了偷渡船。坐夜班火车离开的当天,金锺喜先生为了给小池夫妇送行,提早到了首尔火车站的候车室。小池夫妇则约定与随行前往釜山的闵泳晚按发车时间到达首尔站。检票快要开始的时候,小池夫妇跟着闵泳晚到了首尔站。金锺喜先生向小池递上了一张信封。

对小池够仗义的男子汉

“这,怎么回事?”小池打开信封看了之后大吃一惊,里面有一叠厚厚的数十张10美元钞票。金锺喜先生不想让小池夫妇空手离开。他们回日本后最需要的应该就是钱,所以特地准备了这笔钱。他卖掉过年回忠清南道天安老家时带回来的大米,再加上自己的私房钱,凑齐1万韩元后,请求史密斯大尉换成了美金。军政厅于10月1日公告的官方汇率是50韩元兑1美元,而当时黑市汇率是80韩元兑1美元。

“小金,这到底是多少美金啊?”

“只有625美元。”美金625元可是相当大的数额。

“这比不上警部先生曾经对我的浓情厚意,不过是一点小意思,请收下吧。”

“我没有资格收你的钱,我是因为希望你能成为优秀的皇国臣民,才对你好的。”

“警部先生对自己国家的忠诚和热爱反而给了我对祖国的强烈执着。”

“看来,我自己就已经输给你了。”

“过去的就当成是打了个平手吧。哈哈……”

“不,是我输了!”

“警部先生和我从现在开始决一胜负。请您加油!只要人类历史不断裂,警部先生和我的缘分定会持续下去!”

“谢谢你,小金!我会永远记住朝鲜有像小金一样雄心壮志的年轻人!”检票开始之后,乘客如潮水般离开候车室。小池夫人在离开检票口时,一直回头向金锺喜先生行了很多次礼。金锺喜先生看着向月台远去的小池夫妇的背影,祈求他们能平安归去。

1946年4月23日颁布军政法令第73号,规定了依据去年12月6日颁布的军政法令第33号而征收的日本财产管理运营具体方案。到现在从形式上接受工业局监管的所有工业设施,今后改为在军政厅派遣的美国咨询官之监督下,由工业局任命的朝鲜管理人负责经营。谁成为火药共贩的管理人是与火药行业的未来息息相关的重大问题。

金锺喜先生认为一定要阻挡在光复之后因贪污事件而被赶出公司的前任总务担当姜善浩任火药共贩管理人。他认为不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阻止姜善浩当上火药共贩管理人。金锺喜先生前往美军司令部,向史密斯大尉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他的想法。他在过去与美军相处时发现,无论什么事情,对美军一定要诚实坦白。

“这次我想当火药共贩的管理人。”

“管理人当然会是你啊!”

“有可能别人会去当。”

“你有对手吗?”

“也不能说没有。若不懂火药的人当管理人,或之前在火药共贩工作时因不光彩的行为而被退职的人当管理人,对火药行业来说会是不幸。”

“在派到工业局的美国军官中有几名是我的同事,我会以火药共贩监督官的身份,告诫他们不要让不幸的事情发生。”

明天是金锺喜先生的大婚之日。火药运输车停在金锺喜先生公司前面,今天不管是深更半夜,一定要回老家。本来昨天早晨要回家的,但因军政法令第73号的颁布,计划有了差错。金锺喜先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着史密斯的出现。因为他说好了今天会去一趟工业局。经理室的挂钟指向了下午5点。史密斯过了6点还不见人影。

“经理,家里的老人都在等着你,该走了。”

总务担当闵泳晚催促他出发。

“知道了,我不在时如果有什么问题,就马上联络老家!”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不用担心,快走吧!”

金锺喜先生做事非常执著,干事一定有头有尾,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坐在火药运输车回家的时候,满脑子想的不是新娘,而是要维护火药共贩这一朝鲜火药产业的根基。新郎家在30日(星期一)举办了喜宴。从早上开始宾客盈门,门庭若市。就在金锺喜先生在房间向长辈们行跪拜礼后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他。

“经理!经理!”

闵泳晚急忙穿过人群出现在他面前。金锺喜先生一看到闵泳晚,心里咯噔了一下。

“恭喜你!史密斯大尉和山田上等兵也一起来了。”

“什么?史密斯和山田?”金锺喜先生戴着纱帽冠带(结婚礼服)直接跑到大门外。史密斯和山田笑着从吉普车下车。

“Hello! (哈罗!)”

“Congratulations! (恭喜你!)”

“Thank you! Thank you! (谢谢!谢谢!)”史密斯大尉来这里是因为想向金锺喜先生送上结婚祝福,并顺便告诉他喜讯,即金锺喜先生被内定为火药共贩管理人,史密斯被内定为顾问,以后两个人要继续一起工作。

金锺喜先生握住史密斯的手,发出了欢呼声。新郎家的婚宴因为美军贵宾的到来,气氛变得更热闹。这一天,金锺喜先生与平凡家庭出身的姜泰泳女士喜结连理。在困难时期,姜泰泳女士不仅为子女的教育而付出了心血,家庭也照顾得非常好。

玄岩金锺喜先生

“卖火药的人怎么能进口砂糖?”

在光复后国家基本体系框架逐渐形成之际,金锺喜先生通过“火药”点燃了作为企业家的热情。在韩国战争爆发期间,可趁机通过消费品产业来扩大企业规模,但金锺喜先生对消费品完全漠不关心。

因为他秉持推进国家现代化进程必须要把基础工业“放在首位”的信念。金锺喜先生“事业报国”的决心坚定不移。他认为,在火药的国产化还遥遥无期的时候,最好的方法是适时、适量从外国进口火药。

当他要一下子进口500吨火药——这超出以往任何一次的进口量的时候,当时营业部长刘三烈提出了进口砂糖等生活必需品的建议。当时国家的所有产业设施彻底损毁,能生产的东西寥寥无几,所以只要进口任何东西或生活必需品,就能发大财。而火药是风险大的爆炸物,用船时会受到限制。再加之,千辛万苦进口之后,还要向警察一一申报,也不能随意销售。尽管如此,金锺喜先生的态度非常坚决,他说:

“即使能赚很多倍,如果我有能进口砂糖或油漆的钱,我还是会进口火药。人要懂得安分守己,松毛虫得吃松叶, 吃苇叶就会送命。卖火药的怎么能进口砂糖?尽管苇叶有多好吃,我只会吃松叶!”

金锺喜先生对火药的热情在下面的逸事中充分显现。为了应对火药类产品的需求,金锺喜先生把火药类产品存储在遍布全国的火药库,而在韩国战争爆发时,他没有避难,决定守住存放在首尔弘济洞火药库的3000箱炸药 。他烧掉与警察机关相互来回的文件后,向人民委员会申报火药库存时,毅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火药危险又很重要,只有技术人员才能管理。”

金锺喜先生直到首尔被收复之前,无声无息地过了日子。当联合国维和部队开始进攻时,去找美军指挥官,请美军安全处理火药库后,才脱离了危机。但随着局时瞬变,1951年1月4日维和部队撤退了首尔,金锺喜先生于是从负责管理火药的外资管理厅借了5辆货车,把火药柜搬到位于永登浦的仓库。

李承晚:“现在也在用日本人做的火药?”

避难到釜山之后,在大昌洞开设营业所,并以釜山营业所作为根据地开展了营业活动。1952年举行了休战会谈,专注于火药供需业务的金锺喜先生迎来了好的机会——政府决定把属于归属财产的朝鲜火药共贩出售给民间。政府把归属财产出售给民间的工作曾因战争而被迫中断后,现在又重新开始的。

1952年6月,管财厅进行了朝鲜火药共贩的拍卖,金锺喜先生以23.4568亿韩元得标,成功买下了经营权。金锺喜先生签订收购合同后,同年10月9日新成立了经营火药共贩的公司法人,即韩国火药株式会社(简称“韩国火药”)。韩国火药从此开启了民间开展火药联合销售工作的时代,为韩国火药产业谱写了历史新篇章。

韩国火药的总部设在位于釜山市大昌洞一街的一栋建筑,注册资本5亿韩元,发行股票1万股(当时股票面值5万韩元),发起人为金锺喜代表理事、金锺哲、刘三烈、金德成、闵泳晚、洪泳基、权赫锺等七人。金锺喜先生于1952年收购朝鲜火药共贩后,第二年8月把公司搬迁到首尔会贤洞,但凭当时国内的技术无法制造火药,而且唯一在南韩的仁川火药厂因战争变成了废墟。

1955年10月,金锺喜先生怀着实现火药国产化的信念,收购一片废墟的仁川火药厂进行维修和新建后,通过不断的研究和试验,终于在1956年4月成功生产了硝铵炸药。

1955年的某一天,金锺喜先生会见了商工部长官姜声邰。姜长官向金锺喜先生传达了李承晚总统在景武台(韩国总统府即青瓦台的旧城)下达的指示。

“我们国家也有火药厂,为什么做不出火药?现在还在用日本人做的火药,不觉得羞耻吗?”

总统下达的指示是尽快谋求制造国产火药的方法。金锺喜先生收到总统的指示之后,本着事业报国的理念,为实现火药的国产化,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设备,致力于制造威力强大的炸药。

1957年10月,在高高围住仁川火药厂硝化车间的防爆土堤上飘扬的大型红色直角三角形旗帜拉下来了,这代表炸药试生产终于取得成功。硝化车间的红旗是硝化作业正在进行中的信号。硝化350克甘油大约需要50分钟。为了争取这一时间,三名熟练工仅用清水反复进行了数十次模拟实验,相互配合。

开始进行硝化作业的上午11点,整个仁川工厂都沉浸在一片萧杀的寂静中。1分钟、2分钟、3分钟……,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等待着,终于过了50分钟。一名员工听从负责制造炸药的申铉奇课长指示后去外面看的结果,土堤上的红旗仍在飘扬中。比预定时间晚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结束,硝化作业是不是没有正常进行的担忧悄然来袭。

时钟指向下午1点30分,申铉奇实在等不住,迫不及待地从办公室跑向了硝化车间。就在那个时候,传来了“我们成功了!”的呼喊声,同时土堤上的旗帜也不见了。这开创了韩国火药产业历史的新纪元,正是激动人心的历史性时刻,所有人都流下了喜悦的泪水。1958年6月,韩国火药开始正式生产炸药。韩国成为了在亚洲继日本之后第二个生产炸药的国家。金锺喜先生也因此获得了“韩国的诺贝尔”、“金炸药(Dynamite Kim)”等称号。

“我不做稻草纸浆!” 坚持不屈不挠的信念

1969年,金锺喜社长与Union Oil代表在京仁能源合作投资协议上签字。
图片来源:韩华集团


上世纪60年代,根据国家经济开发5年计划,金锺喜先生顺应时代变化,秉持事业报国的精神,为推动国家基础工业发展做出了不懈努力。金锺喜先生是意志坚定,不屈从于绝对权力的人。1961年5月16日,爆发了5·16军事政变。

朴正熙最高会议议长应肯尼迪总统邀请访问美国后回国的1961年11月的某一天,金锺喜先生突然接到了明天上午前往最高会议议长办公室的联络。当时,其他大企业不管愿不愿意都要负责一项政府所推进的经济开发项目。政府当局向金锺喜先生提出了建造盈利性和未来发展性都不太明朗的稻草纸浆工厂。

尽管朴正熙议长的革命政府以坚强意志推动经济发展,但明知道不可能却硬着头皮去做是不可取的。几天后,金锺喜先生又与朴正熙议长对坐,当时内阁总理宋尧赞也陪同出席。金锺喜先生数说了稻草纸浆的盈利性极小的理由。

金锺喜先生说完后,宋尧赞立刻对他大喝一声:“这是议长阁下关心的事业,应该先把工厂盖好后试一试才行啊!”但是,金锺喜先生不屈不挠,坚持己见,有条有理地说明了稻草纸浆不管对企业还是国家来说都没有任何利益的理由。宋尧赞听完以后严厉斥责:“你以后做生意不需要政府支持吗?你这个人以后休想和政府一起合作!”而朴正熙默默听完金锺喜先生的说明后,反而制止了宋尧赞。朴正熙对金锺喜的想法深有同感,流露了感到骄傲的表情。

到了第二天早晨,监察院发出了提交火药成本核算单的通知。这是对韩国火药的报复性调查,他们认为韩国火药利用垄断地位抬高了火药价格。虽然火药属于垄断行业,但金锺喜先生制订并彻底遵守了维持适当价格、无限量供应、提供完善服务等三大营业方针,顺利通过了监察院的调查。金锺喜先生不断走在产业前沿,在人们对石油化学工业感到陌生的1962年,就已经推进了PVC厂建设项目,还为进军石化产业进行了调查。

从那时起,韩国火药企划室依金锺喜先生的指示,1964年11月完成了石脑油裂解设施以及涵盖石油化学系列工厂的石油化学业务计划。但是,政府对韩国火药进军石化产业表示了消极态度。尽管如此,韩国火药大力计划并推进了工厂建设和公司成立。1965年8月25日,金锺喜先生召开创立大会,并成功成立了韩国火药首次投资的韩国化成工业。随后,为了进军业务组合广泛的石化产业,远赴日本谋求为兴建PVC厂和第二炼油厂所需的合作伙伴,以及技术和资金解决方案。

其结果,1965年9月与三菱商事签订了关于借贷兴建工厂所需资金800万美元的草签合同。金锺喜先生回到韩国后,向政府申请了兴建PVC厂所需的贷款审批。这个审批过程并没有一帆风顺。因为当时还未互换韩日协定批准书,贷款审批一再被推迟。而且,由于与既有企业之间的矛盾和政府审批的推迟,从公司成立到生产线运行足足花了三年的时间。加之,亏本竞争、原材料价格暴涨、景气低迷等因素,库存堆积如山,让公司的资金周转雪上加霜,甚至票据遭到了拒付。这一危机从1967年到1972年,持续了近五年。尽管危机重重,金锺喜先生秉持对石油化学的坚强意志和信念克服了难关。金锺喜先生成立韩国化成工业,全面进军化学产业之后,又成立了太平物产和京仁能源。

着力发展重化工业的朴正熙政府于1966年4月决定扩建第一炼油厂——蔚山炼油厂,同时在全罗南道丽水修建第二炼油厂。随后,政府公开征集了第二炼油厂的实际需求者。财界围绕第二炼油厂进行了激烈的角逐。金锺喜先生携手进军日本的美国著名石油公司申请了第二炼油厂的实际需求者,但最终落入与加德士(Caltex)合作的湖南炼油之手。

金锺喜先生并没有因此气馁,又挑战了第三炼油厂。1968年1月,与Union Oil的投资合作获得成功,1968年1月成立名称暂定为京仁电力开发的公司后,同年取得了电力业务经营许可。金锺喜先生终于在1969年11月成立负责统筹管理能源业务的京仁能源开发株式会社,并在第二年的3月17日把公司名称改为京仁能源株式会社,宣布了民间炼油时代的到来。成立京仁能源后,构筑了国家经济发展最大课题——即经济开发计划所需能源实现适时供应的体系,并奠定了重化工业的发展基础。

进入上世纪70年代以后,韩国火药通过精密炸药和含水炸药的国产化,巩固了在韩国军工业上的地位。韩国火药在此基础上,把业务领域拓展到精密化工,随后又成立高丽系统产业,进军了电子产业。收购成都证券、经营首尔广场酒店、成立太平洋建设等,公司逐步形成了集团化发展格局。

自上世纪70年代以来,韩国火药先后成立了大一乳业、太平洋建设、太平开发、第一证券株式会社等公司,并发展成了现在的综合石油化学企业。金锺喜先生于1973年2月收购大一乳业,进军了食品行业,而这一过程较特别。当时,大一乳业因经营不善导致公司亏损的不良企业,而政府积极要求韩国火药来收购这家公司,但是对于以发展基础工业来为国家社会做出贡献的金锺喜先生来说,食品行业不是他愿意的领域。因此,农林部长官金甫炫给金锺喜先生解释了目前农村所处的困境。

“现在一头乳牛对农户来说是一笔很大的财产。这些乳牛是那些人为了让孩子上学,用全部财产甚至借人家的钱买的,可是因为牛奶价格下跌,乳牛价格也在暴跌。大一乳业的道农里工厂一旦建成,最少也能处理从4000头乳牛挤出来的生奶。”

金锺喜先生虽固执地发展基础工业,但最后改变了主意,一方面想搞活农村,一方面想起了乳业大国丹麦。金锺喜先生收购大一乳业后,在韩国最早生产了冰淇淋。这就是现在的“宾格瑞”。产品宣传口号“想吃的心,想给的心”就从这个时候开始广为流传。在公司取得飞跃发展的时候,金锺喜先生成立了白岩文化财团,1975年为了将企业利润回馈给社会,成立了学校法人天安北一学院,并在第二年创建了天安北一高中。

“金炸药(Dynamite Kim)是可与在19世纪振兴美国经济的卡内基、洛克菲勒、J.P.摩根等人相媲美的人物。他总是精力充沛,有自制力和洞察力,是非常杰出的人。”这是前任美国驻韩大使理查德·沃克对金锺喜先生的评价。最长寿的美国大使(1971-1986年任职)沃克是在刚走向近代化的上世纪70年代初期远赴韩国,与财界巨头建立深厚友谊,堪称“会走路的韩国经济历史书”的蓝眼人。尤其是,沃克与金锺喜先生都是1922年出生,年纪相同,友谊非常深厚,沃克在金锺喜先生逝世一周年追思会上还朗读了悼词。他称金锺喜为“金炸药(Dynamite Kim)”,用来形容对工作的热情和大方又直爽的性格。沃克在他撰写书《在韩国的回忆》中写道:“每当谈及韩国的近代化奇迹时,我都会想到金锺喜。”

“喂!你的身体里好像有电流在涌动。即使我们背对着门坐着,你一进门就会直觉地知道现在进门的就是你。”

1977年11月11日晚上9点,因裡里站爆炸案而化为灰烬的里里站和周边街市。

1977年因裡里站爆炸案而面临最大危机

沃克向金锺喜先生说的这句笑话让人着实感到“金炸药(Dynamite Kim)”的领袖魅力。沃克曾说过金锺喜先生对企业的社会责任也有深刻的洞察力。他说,1977年发生裡里站火车爆炸案时,金锺喜先生拿出个人财产对灾民进行了赔偿,从中看到了企业领导真正的榜样。他还说,金锺喜先生非常重视人际关系,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即使只是工作上一时接触的人,也会倾听对方的私人上的苦衷,若对方遇到艰难的问题,总是把别人的事情当成自己的事情来帮助。”快速发展的韩国火药集团因一场在1977年发生的裡里站火车爆炸案而面临了最大危机。稍有不慎,创业25年来所积累的业绩有可能毁于一旦。事故发生当天,金锺喜先生召开了紧急干部会议。在会议上,没想到金锺喜先生反而勉励员工,以胸怀坦荡地态度说“一切都是空手来空手去,把企业还给社会也没有什大不了的”。

韩国火药把集团属下的全体预备军紧急派遣到案发现场进行了灾后重建工作,同时还发布了事故处置对策,主要内容包括让集团旗下所有员工为当地受伤者捐血、从集团员工的11月份工资中提取2%用于灾害基金。事故发生后第六天,集团又发布了提供90亿韩元的资金支持,用于灾后重建工作。当时的90亿韩元相当于现在的5000亿韩元左右。尽管检方调查结果显示铁道厅在火药类处理方面有重大失误,但已经放下一切的金锺喜先生只是一直强调“专注于赔偿”这一指示。

公司因爆炸案而处于困境的时候,为了保护小额股东的善意,金锺喜先生卖掉个人股票并向股东们发了红利,这一逸事非常有名。当时政府交出了50亿韩元的灾后重建资金,而金锺喜先生则拿出了90亿韩元。金锺喜先生对事故承担应有责任的态度让社会各界人士重新认识了企业家金锺喜先生和韩国火药集团。

金锺喜先生以徒手重新出发的决心,克服裡里站火车爆炸案后遗症,重整旗鼓,终于在70年代末东山再起,反而以更快的速度实现了发展。1979年,韩国火药集团被选为韩国十大企业之一。随后在1980年入选权威财经杂志《财富》世界500强企业,排名第393位。然而不幸的是,金锺喜先生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只顾好事业没有顾好身体的他于1981年7月23日逝世,结束了像火花般灿烂的人生,享年59岁。

金锺喜先生的人生和事业目标一向就是“服务国家,奉献社会”。他相信“发展学问和开发专业技术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具备直觉管理能力;理性技术也需要,但只有持感性技术(mind tech),才能在事业上获得成功。”

像父亲一样深谋远虑、宽容大度

金锺喜先生的长子金昇渊会长在美国留学后,以1977年裡里站火车爆炸案为契机,回到韩国辅佐父亲,并正式开始接受了经营管理培训。金锺喜先生逝世后,金昇渊会长以29岁的年龄就任韩国火药集团会长,继承父亲的遗志,正式接手了韩国火药集团的经营工作。

1992年,为应对时代潮流,决定将公司名称改为韩华集团。每间办公室里都挂有“必死则生,生必则死”的社训,意指“抱着必死的决心就会存活下来,有侥幸存活的心理就会死去”,作为社训似乎过度悲壮。但是对韩华全体员工来说,没有比这句话更能切身感受。在亚洲金融危机爆发的1997年底,韩华集团的负债高于主权资本的12倍。大部分的子公司都面临了连明天的事情都说不定的严重的资金困难,并强行了犹如切肤般痛苦的裁员、分立、出售、合并、进军中东等措施。韩华与汝矣岛的63大厦被视为企业结构调整的最佳成功案例。这种忍受痛苦的努力造就了现在的韩华集团,也得益于创始人金锺喜先生和金昇渊现任会长的“韩华型诚信道义经营”。

与金锺喜先生家族有深厚渊源的前任宪政会长张坰淳说道:
“金昇渊像父亲金锺喜一样,有力、有效推进各项工作,而我相信如果具有更多一些耐心和包容,学会修身养性,将会成为振兴韩华的杰出的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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